六十一
溪镇的催情香对我多少是有影响的，太阳穴像一左一右插着两根钝针，在困意降临时频频偷袭。
我解开了衣衫，仰面躺在客栈房顶吹风，尾巴躁动地摆着，想驱散这磨人的燥热。
黑灰阴魂不散，在我胸前徘徊，偶尔会扫过乳尖，痒得很。
它就是附身琼英宫偶人的怪东西，那夜被逮住以后遁地逃走。后来见我懒得究查，胆子大了好几倍，动不动就猫在暗处偷窥。
“你有话就变，没话就滚。”我揉了揉额角，冷脸呵斥道：“等我哪天急了，直接抓你去炼丹。”
黑灰聚成一团，底端分解成了两列快速坠落的液滴，开始抽搐着装哭。
“喏，借你法力，去和镇子里的人交合吧，真别来烦我。”我在指尖凝出些许电光，递到它面前，“够你化形用了，赶紧走。”
黑灰犹犹豫豫，在多谢、我不敢、好等字形之间来回变换。它慢慢组成了朵漆黑的海棠，从中间伸出一只细长卷曲的蕊，试探地蹭了蹭我的电光。
我颔首，示意它无妨。
冰凉的，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搭在了我的胸口，半透明的手指弯曲着向上攀爬，轻轻压在了乳首顶部。
“给你脸了是吧？”
六十二
还没完全清晰的人形，咻得一下，又缩成了团。黑灰连忙把电光结晶吐出来，一动不动，悬在半空。
我莫名有种做错事的负罪感，转念一想，忽然发狠，瞪眼凶它：“你还委屈上了，动手动脚成什么样子！”
“上神心里明明是想要，为什么非要忍。”黑灰汲取过法力，不仅变大了两圈，还能发出空灵的声音，“想帮您，我喜欢和您这么做。”
“放纵太多对身体不好。”我捏住它，挺有弹性，“我想生龙活虎地活到十万岁，然后快乐归隐，玩够了再考虑繁衍方面的事。”
前世衰老无力的感觉刻骨铭心，我想起自己佝偻歪斜的背，想起怎么也够不到的漏水屋顶。彼时内丹碎裂，筋脉断绝，连方才那点电光都放不出来。
我不能沉溺于感情和肉欲之中，更不能再放任自己，养出下一个能左右我真心的路晖了。
重新给它喂了法力，黑灰在烟雾中舒展成完整人形。我拢好衣衫，好整以暇地起身打坐，斜眼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