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好老韩来找我，掀开帘子叫我跟他进来，让我冷静。我是冷静了，这会儿被他按在凳子上等他泡茶。
煮茶的水壶在火上咕噜噜冒泡，跟我心情一样烦躁，搅得我越发想离开，不想顾及谁的关系谁的颜面、毕不毕得了业能不能交差，就这么出去，反正恐怖片里出事的都是作死小分队。
水开了，他把水壶提下来，给茶壶倒上热水，我站起来。
他拽住我，突然跟我说：“冕野，你不弱。你看你这个名字，看就能看得出来，野，就是不受拘束，不设限，释放天****自我。给我支棱起来。”
我说：“我已经够解放了，差点打起来，还不够野吗？”
他给我俩面前的杯子一人倒了一杯道：“你不是说我万事万物都能给个说法，让一切显得合理，冠冕堂皇，不知情的外行人就给唬住了。你不想知道你的名字生辰八字什么说法吗？”
我说：“你还会算字啊，那师兄的名字你给取的，有个什么讲究？”
他干脆道：“没有。他是多余的人。”
我心中冷笑，就因为没有血缘关系，借了你徐的姓就说是徐家多余的人，不能这么绝情吧？亲情不在交情在。还装不认识让师兄赚钱，徐浮记你没有心。
“小面条，你看你，”他接着道，“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你哪点吗……
我把茶杯重重掷在桌上，愤怒道：“我是个人！活生生的人！不是里完美无缺的人设，有缺点有优点，有血有肉，管你喜不喜欢！”
以往我心情烦躁，懒得说那么多，就会说“滚呐，谁管你喜不喜欢”转身走人，但我今天说这么多，因为那个人是老韩。
他看我生气了，倒没有立马转变态度来哄我，或者讨好，这一点他跟地鼓都是一样，看着你不说话，看到你心虚，看到你开始反思自己的过错。
他一抬下巴，问我道：“老周说什么了？”
“说我精神病啊，说我什么。”
“他懂个屁，他心脏外科博士，精神医学方面没有深入研究。”
一医学博士被你这外行人侮辱真的好吗？
他说：“冕野，有一点你搞错了，所有的专业知识，在我们今天面对的这一切都用不上，反而会误入歧途。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，杀人犯在尸体上留下两张扑克牌，网上争议暗号还是密码试了各种各样方法破译，最后警方还是在两天内破案，靠的是4时不间断地查监控和提取资料，那两张扑克牌完全没管它。后来抓住罪犯证实，那就是凶手拿来干扰警方视线的。”
我好笑道：“不正说明科学技术手段比你那一套更先进更有用吗？”
“你错了，”他反驳我，“科学理论才是‘扑克牌’，我所能做的虽然像‘查监控’一样费事，但却是有效果的。朴实无华，有用就行，别太狭隘了，也别走进死胡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