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梨敲门喊报告的时候，正是第二节课，讲台上是教数学的老师，四五十岁，穿着灰色衬衫，文质彬彬的样子。
数学老师一般只管教书，不管别的事，学生背后都管他叫“三不沾”，好在他上课蛮有趣的，听他讲课的人挺多。
卫梨一出现在教室门口，班里顿时一片寂静，甚至有不少吸气的声音。
显然是没见过伤这么惨还坚持来上学的。
看到卫梨的惨样，连三不沾都忍不住开口：“卫梨同学，你没事吧？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？”
卫梨摇摇头，谢谢老师好意：“不用，谢谢老师，我在医院看过回来的。”
她嘴角发红，脸颊边挂着一团青紫，露出的手肘和膝盖上用红药水涂得红彤彤一片，看起来受伤颇重。
卫梨一瘸一拐走到自己座位上，同学聚焦在她身上的目光都被她当做不存在。
同桌钱小朵轻轻碰一下卫梨的手臂，怯生生地问：“你没事吧？”卫梨摇摇头，对她笑笑：“没事，上课吧。”
钱小朵胆子小，班里有很多人不喜欢卫梨，她也不敢冒着失去别的朋友的危险跟卫梨交好，这已经是她能释放的最大善意。虽然她也没有几个朋友。
卫梨拿出数学书，很快翻到数学老师在讲的内容，心无旁骛听起课来。
坐在最后排的张宇鹏偷偷拿出手机，编辑一条短信：“小景子！大事不妙！！梨姐被人揍了！！！老惨了！”
“！！！”那边消息几乎秒回，两人一来一回在课堂上聊起天来。
课间的时候，一群同学围在一起，边说边拿手指指卫梨，显然是在讨论卫梨。
坐在那群人最中间的一个女孩子犹豫一下，问卫梨：“卫梨，你怎么伤成这样？昨天晚上跟人打架去了吗？”声音温温柔柔的。
他们晚上有晚自习，昨天晚上卫梨就没来，一早上还迟到，身上还挂彩，难免有人有这个疑惑。
卫梨笔一顿。问她话的女孩子叫程橙，人温柔，长得也清纯温婉，跟卫梨明艳张扬的容貌不是一个风格的，在班里很有人气。卫梨本身对这种女孩子也蛮有好感的。
可惜这个人表里不一，每次在班里和私底下面对她的样子都两极分化，卫梨在班里被诸多人不喜欢，背后绝对有她的一份功劳。
昨天挨打，说不准后面也有她的一份力量，毕竟她那么讨厌她。
卫梨想起体育课上，她跟程橙分到一组背人接力赛，程橙在她耳朵边轻声细语：“你怎么这么讨厌啊，像你这种人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，快消失吧，小贱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