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，没事了，你先走吧。”杜若捏住电话的手微微颤抖，心里骂了娘，当然这气不能撒在陆总身上，只能转移到可怜的小替身，连语气都冲了那么几分，“闫恪己，你把刘方泽的戏份好好熟悉一下，这几天他有事情不能来，你把替身工作都演好。”
一句到口的让替身成为正主的话就被陆程扼杀在了摇篮里，陆程这火发的不明不白，倒是让杜若多想了想。
“得嘞，您放心杜导，我会尽全力去演的。”闫恪己含笑答应客客气气说了几句别的才挂断了电话。
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，也知道应该放在什么位置。
就像常年处于深井的蛙，如果将他拉出无边井反而会因过于灼热的阳光烧了肌肤。
杜若却是捏着电话久久不离手，最近刘方泽不来寓意明确，他背后的金|主是谁有待商榷，但刚才他和陆程说想要把刘方泽换掉的时候，陆程话语里□□味十足。
该不会……
杜若扯了个奇怪的笑，招招手让小吴过来，“刘方泽的八卦你给我讲讲？”
吴副导演先是听到八卦两个字来了兴致，结果被主语败下阵来，“杜导，不是我不想说，他背后的人是谁我真不知道，潜|规则的事儿那么多，刘方泽……嗯，我是真不太清楚。”
“行了，好好伺候剩下这帮祖宗吧。”杜若右手搓了搓没找到烟，从小吴嘴里也问不出什么，一边感叹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如此八卦叹了口气。
但，八卦是人的天性。
这边，闫恪己关节处还是有些疼，他之前没有吊威亚的经验，就算他勤加锻炼但伤筋动骨还是受不住，淤青较之前蔓延开来，他在过来之前就看到杜若在和一个人打电话，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，杜若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难堪。
生活对于每一个阶层来讲果然都不易。
他颔首，转身，踏步前行，笑意从脸上消失荡然无存，身后是围成一团的人，他直直地盯着前方，从人群拥簇中挤出自己的路。
海边的阳光没有任何遮挡，纯粹的热烈铺洒开来，眼前的沙滩带着碎金般的琉璃质感，他踩着拖鞋抛开人声有模糊的砂质触感。
闫恪己现在的收入足以支撑生活，但问题就出在直播软件，他之前没有仔细看合同，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地方多了条款，每日打赏必须到一定金额，他每日的直播时间都在凌晨，浑水摸鱼女装靠变声器说话，随时随地都有翻车的风险，更不用提达到标准。
躺在宿舍床上，铁床晃悠了一声，他蜷缩起膝盖进入盐系小女生账户，私信也是少得可怜，但那个备注成流氓名称的挂在上面显眼得紧，他手指按在对话框上良久，输入了两个字——可以。
自然不能冒着被封号的风险和这个不知道是谁的人见面，但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。
旁边的字典封皮蜷曲，翻开扉页，上面是一行钢笔褪色的字迹。
在岁月的揉搓下早已没了颜色，却比任何字迹都珍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