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沈宴,沧澜上下率先想到的便是‘不好惹’这三个字,王太后也亦然。

    可他能在摄政王的位置上安稳的做着,能够让满朝文武信服,让百姓又敬又怕,就说明他是有真本事,所以断断不是因为一些面子上的东西就失了分寸。

    王太后问道:“皇儿可曾听说过一句话,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。”

    沈尉羽点点头,“皇叔同我说过,太傅也时常说起,意思是王法是公平的,对任何人都有效,皇室子弟也不例外。”

    “那母后再问你,威胁、谋害他人在律法中应如何处置?”

    “根据情节轻重,杖刑、关押或斩首。”沈尉羽恍然大悟,“母后的意思是,皇叔是因为儿臣处置不当而生气?可、可她是我姨母,总不能...”

    王太后平静问:“王爷说要斩首了吗?”

    “没、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没有,你着急什么?”

    看着儿子无话可说的样子,王太后的眸中露出几分失望,“当初王爷问你以‘什么身份来求情’时,就是在给你提醒和机会了,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回答以皇帝的身份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在场的诸位:人,只要有权势,就算是律法也无法奈何于他!”伸手抬起儿子的脸,王太后看着他的眼睛沉沉道,“到这个时候,沧澜,就完了。”

    王诗雨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,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,可错了就要受罚,否则怎能服众?都说摄政王沈宴心狠手辣,可王太后觉得,没人比他更懂得‘分寸’二字,否则那日她也根本不可能在沈溪的眼皮子底下带走王诗雨。

    说到底,还是儿子还不懂得什么叫为君之道。

    念此,王太后双手搭着儿子稚嫩的肩头,“皇儿,你要相信父皇选择你皇叔作为摄政王是有原因的,你父皇不会坑骗你,你的皇叔更不会,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够有出息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更相信他才是。”

    深秋一日日过去,冬季的第一场雪也来的猝不及防。

    虞鱼只记得睡前还是月色朦胧、夜色深沉,醒来却发现外面成了一片纯白,她还以为自己在梦中,正对着窗户发愣,就听见绿莹推开门欢快地跑进来。

    “小姐!下雪了!”

    虞鱼这才反应过来,殷红的花瓣唇翘起好看的弧度,露出了两个深深的甜甜的酒窝,被娇养了大半年,本就没长大的小姑娘玩心更重了,迫不及待地就要跑出去踩踩雪,被进门的红拂一把拉住了。

    “小姐别着急,先把衣服穿上,若是着凉了可就只能在屋里看着雪化成水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