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詹立枢把我当成了S+评级的哨兵。

    或许在他的体系里,我的确是吧。别人用巅峰时期的能力值来标榜自己,我个人认为十分无用。哪天我真的用上S+等级的能力,那我就离死不远了。从这个角度来解释的话,詹立枢应该就能理解。评级为A是因为我用A级的能力不会死。这是我和詹立枢对能力评价体系的区别认知。

    “你是希望我评级高还是低?”我打量詹立枢的神色,这般问道。

    詹立枢嘴唇蠕蠕,难以启齿,在内心实话和场面假话里来回走,最后还是选择说实话:“低一些。”

    “那不就是刚好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你都不会郁闷吗?”詹立枢见鬼一样看我,那种难以理解、使劲琢磨、始终搞不明白的表情,特别可爱的。

    我不解:“为什么要郁闷?等级太高的话,上战场的名单里就老是有你。你不去就成了逃兵,去就成了烈士。高等级哨兵在战场上就是当人肉兵器在用,都说一个高等级哨兵可以扭转一场战局,但往往哨兵就回不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没想到你还挺惜命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杜家唯一活下来的人。”我淡淡道,“真正珍视我性命的人,是用他们的命告诉我这个道理。我没有不听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詹立枢又露出一副被悲伤故事所刺伤的表情。我拍拍他肩膀,难得语气轻松,“不要介意啦,我这人就是还没走出去,老是旧事重提很烦吧?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向任何人完整地叙述这段历史,但我总觉得快了。当初我在军事法庭上都没有说细节。脑子承受不住。”

    詹立枢善心发作,凑过来搂我的腰,给我一个抱抱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我不禁思索我是不是真的很会卖惨这一套。我爸我妈我哥我姐要是知道我总是把这段历史翻来覆去用来卖惨,不知道会如何评价。更或者他们会比我更喜欢詹立枢。

    虽然他是詹家人,但我想,詹立枢应该与刻板印象里的詹家人不一样。有些地方他意外地显得笨笨的。他真的是那个三十岁就混到副指挥、休眠期还能将副指挥之位稳下来让弟弟暂替的政治军事家吗?一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过人之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