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双膝跪地,让瘫软的詹立枢靠住我。可在我们联合的精神图景里,我没有感受到詹立枢所说的那种粘滞欲呕的包裹感。我只是下意识出手,如果这是来自巨大幻蠕或是与巨大幻蠕有关的高维生物的攻击,三维世界的保护手段其实并不多。

    刚才我忽然感受到的那如长枪一般直直驱入的窥探,在我与叶应梁接连发动精神世界的保护之后,有如幻觉消去那样突然离开。但我内心的不安才刚刚开始,恐慌在我身体和脑海不断发作,不是害怕未知的接触甚至敌人,是担心詹立枢。

    詹立枢虚弱到不能给我回应,像是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。叶应梁的精神体美洲狮在詹立枢的雨林精神图景里十分急切,他找不到领主,如果领主在雨林池塘中,他又希望领主确实是藏好了。

    “我要带詹立枢回到机甲上。”我对叶应梁说,“我的机甲有精神屏蔽设置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同意现在断开我的精神介入。”叶应梁斩钉截铁道。

    我蹙眉道:“你们看见的是仪式场景,对吧?吟唱,河道,图腾,还有什么必备要素吗?他们有对祭司做什么吗?比如把祭司丢进火里之类的……”

    叶应梁亦是脸色凝重,“不会,祭司非常平静。祭司应该是最高权力者,如果我哥哥是祭司还好办……我开始担心我自己了。我感觉到我的视角被推向祭司了……很压迫、恐怖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会是祭品吧?”彭凤泉这哨兵的耳力真的特别特别好,好到吓人了,他现在正从几十米外走回来,一点不关心环境之静谧、气氛之骇人,如此这般大声问叶应梁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的精神体看到领主的尾巴拍水了。”叶应梁忽然松一口气,“精神体没事就好。除了最初接入的那一下,我没有感受到其他异样。是暂时放过我们了吗?话说回来,你和我哥的精神图景直接缝在一起了,很惊悚,像一颗诡谲的星球。哨兵和向导还是应该有点边界感。”